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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抛弃他的晋家,樊肆当然是最有理由恨的。要是能和晋家作对,给晋家添堵,樊肆只会觉得乐意。

如此想来,樊肆是顶替新郎的上上人选。

敲定主意后,楼父亲自带人去找了樊肆,终于在第二日天边毛鱼肚白时,樊肆出现了。

楼云屏见了他,两人相对无话,却十分默契地各就各位。

仪式早已安排好,那些要去夫家的仪式能省就省,不能省的,楼云屏也给樊肆布置了一个不远不近的“住处”,一通锣鼓下来,楼云屏都已经跟樊肆三拜完了,晋家才知道此事。

这场婚事其实很仓促,在场的宾客缄默少言,但楼家毕竟财大气粗,在外人眼里看来,还是很热闹。

也有好事者心知不对,偷偷记下了双方的庚帖,拿去问当初替楼家到国师面前牵线的中间人,中间人摸摸后脑勺,道,没错,就是这个生辰!

为了打消怀疑,楼云屏还十分淡定地在家多逗留了一日,说是舍不得家里,不愿离开。

周围的小姐妹与她打趣,她也从容应对,丝毫看不出她今日嫁的这位,并不是与她有着多年婚约的心上人。

唯有最亲密的那位手帕交,眼神复杂地守在她身边,两人的手一直紧紧相握着,偷偷背着人拭了几次泪。

楼云屏这边从容淡然,另一边樊肆也稳住了场面,与人言谈之间,丝毫不看不出来他是临时赶鸭子上架的新郎。

巧的是,楼云屏和樊肆也是少年相识,谈起楼云屏年少时的模样,樊肆的形容也仿佛历历在目,更让人笃信他们之间的深情厚谊,打消了许多人的怀疑。

直到黄昏时残阳如血,烧红的晚霞漫了半边天空,楼云屏才穿着喜服,在樊肆的搀扶下登上马车,辞别家人去夫家。

一阵急促马蹄声从远处赶来,一个风尘仆仆的儒雅男子匆匆下马,直朝这边扑。

喜事看热闹本就里三层外三层,堵得水泄不通,楼家人更是早有准备,默不吭声地站过去十几个壮汉,将晋珐挡得严严实实。

晋珐接近不得,急得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,正要大喊楼云屏的名字,肚子上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,登时泄了气说不出话。

楼云屏站在高高的车辕上,一身嫁衣似火,妆容迤逦,似要倾倒天下。她隔着珠帘回眸,看了晋珐一眼,便在樊肆的陪同下坐进了马车,马蹄嘚嘚,永不回头。

最后一面,晋珐面色苍白如纸,嘴唇干枯皲裂,喉间嘶声喊着没有人能听清的话。

后来楼云屏与樊肆以合作者的身份共同生活了六年。

楼家为了补偿樊肆,给了他充足的资产和田宅,足够楼云屏和樊肆衣食无忧。

楼云屏极少再见娘家人,但书信一封封的从未断过,在书信中,她和樊肆日久生情,相濡以沫,让楼家人欣慰不已,可实际上,这些书信都是楼云屏独自在案前雕琢着写下,樊肆则在另一张桌上或是悉心研读经商之道,或是认真温习科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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